4月14日，冀羽社工开始对辖区困境儿童家庭的入户探访。经过十余天的走访调研，我们看到了前段时间的努力带给孩子的转变，也更深切的理解了“陪伴”的意义。


      直到现在，父亲的房间依然作为禁地，谁也不能进，谁也不能动里面的任何东西。两个孩子试图用这种方式，留住父亲，留住父亲的味道，两个孩子也在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相信，那个父亲还在。

      他们用这种方式，悼念父亲；他们也在用这种方式，独自悲伤。两年过去了，孩子没有换回父亲，却患上不同程度的抑郁和自闭。

      在樱桃沟管委会辖区的困境儿童中，有四个孩子是在父亲或者母亲去世之后开始自闭的。

      社工试图和他们交谈，第一次，鲜少得到回音。他们的眼睛或者望向别处，或者低头看地。当孩子们感受到社工发自内心的关爱时，第二次，他们的心扉慢慢打开。

      和他们暂时生活在一起的姑姑、姑父说：没想到上次社工走后，两个孩子的行为开始发生变化：主动做家务，不再被动性攻击自己，和见到的人也能开始尝试着交往。

      这让参与困境儿童项目组的老师们松了一口气，因为“尝试”，是改变的开始。



       困境儿童身心发展需要获得的关爱、教育和引导，包括获得良好的人际关系、得到老师和同学的爱。如果这些孩子们继续待在自己的世界，用自闭封闭自己，当他们在现实生活中遇到学业问题、情绪困扰、人际冲突的时候，无法从亲人、朋友那里获得支持和帮助；也无法从老师、同学身上学习和汲取成长的力量。


       当家庭重要成员去世，一家人都在一定程度上承受失去亲人之痛。只是他们忽略了父亲或母亲去世，对孩子的打击并不亚于成年人。而普遍所认为的孩子小，不懂事对他们影响不大的心理是有悖于心理学研究的：孩子越是年幼，父母丧失对他们的负面影响越大。

       当幸存的唯一至亲出外打工，半年甚至一年和孩子见不上一面，亲子之间的链接就会松懈甚至断裂。这对于受过打击的孩子来说，是雪上加霜的。由于亲人的去世，悲伤没有及时得到处理，至亲又外出打工远离自己，孩子们的心理不断的遭受无情的冲击，极易陷入精神生活的困境。



       奶奶的疑问心理学可以解释：陷入丧失亲人之痛的孩子们，为了减轻痛苦，在无意识层面，可能会用情感隔离的方式自我保护。情感隔离是一种心理防御，它虽然能隔离掉不好的事情，但代价也很大，会丧失很多。比如，可能没有任何喜欢的东西、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，甚至会丧失了爱一个人能力。严重的情感隔离，可能对任何事情都没兴趣，懒得出门，懒得动弹。小鹏隔断了对痛苦的感知，但同时，可能也隔断了对快乐、幸福和愉悦情绪的感知。

       社工初次入户探访10岁的残疾儿童小华时，他什么都不说选择沉默。再次走近孩子时，社工支开了一直抢着说话的奶奶，选择单独和孩子进行交流。

       当社工问到他为什么学不会拼音时，孩子说：“爸爸妈妈整天吵架，我学会了有啥用！”

       “为什么奶奶叫你起床，你从来不听？”

       “我就是不想起来，起来也是听他们吵吵，没人听我说话我就不说好了”。




       因为隔代抚养、亲情缺失或情感隔离，孩子们失去了归属感，不能通过家庭成员之间的链接来获得支持和协助，在面对学习问题、人际困惑、挫折失败的时候，可能会采取相对消极的方式去应对，比如不和他人交往，对事情采取回避的态度。小华产生抗拒心理时，社工没有一味的寻求问题答案，回答与否完全取决于孩子的意愿，事实证明，单是无声的陪伴，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，小华也慢慢话多了起来。


       并非所有的“穷人的孩子”都能“早当家”，家庭的变故，亲人的去世，生活的艰难，并没有成为一部分困境儿童成长的推力，反而促使他们采用回避的方式，回避现实和问题的解决，在学业上混日子，不去上学，年纪到了也不工作。放弃了生活中存在的很多机会，也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和前途。



       长期缺乏心理关爱和呵护，孩子们的内心就可能变得荒芜，甚至通过不良行为展现：他们可能是学校里攻击性最强的人，欺凌弱者；可能会运用自残、自伤等形式伤害自己，让周围人害怕痛苦；可能会对长辈大声吼叫、任意伤害，直至放弃他；可能会从反社会行为开始最后形成反社会人格，为社会稳定埋下隐患。

      他们，是大家眼中的问题少年，而他们，也曾在风雨里飘摇的挣扎过或者仍在挣扎。